半生不熟 第4节
但那并不算真正意义的“躲”,他们虽住同一屋檐下,但鲜有交集。 怀念大部分时间都窝在房间里做题,偶尔出房门,是因为渴了出来倒水、饿了出来吃饭、闲来无事被mama拉出去散步逛街。 段淮岸来这里之前,她是什么样的,他来了之后,她仍旧是什么样,没有任何的改变。 倘若真有变化,无非是每次离开房间,她会下意识地仰头,隔着挑高的楼,目光眺望至二楼。二楼房门始终紧闭。 台风过境后的盛夏,蝉潮升起。 怀念从便利店回来,左手提着一袋冰棍,右手举着冰棍。 远远便瞧见停在门外的黑色轿车。 轿车外站着中年男人,一身黑西装,戴着白手套。 怀念步伐减慢,舔冰棍的动作也放慢了些。 过了一会儿,就看见先后有两个人从别墅里出来。 一个是段淮岸。 另一个她在学校见过,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,他叫迟径庭。只不过迟径庭在学校出名的原因和段淮岸不同,迟径庭是附中创办至今,唯一一个染黄毛的学生。屡教不改,学校老师都拿他没办法。 招摇,桀骜,混不吝。 迟径庭吊儿郎当地说:“要我说,你妈心也是真宽,居然答应让保姆的女儿和你住在一块儿。你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万一发生点儿什么怎么办?” “虽然但是吧,我还挺希望你和她发生点儿什么的。不是哥们不相信你啊,主要是你太清心寡欲,搞得哥们都快怀疑你的性取向了。” 段淮岸身侧是枝叶葳蕤的树,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摇曳,明暗交替,他的神色始终疏淡清寂。